陆:我只想表示中国的一切就是国际的一大部分,西方不等于国际,但谁比谁更国际呢?
高:“国际”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中国可以是国际,也可以不是国际。国际也是一种关系,中国参与了与其它国家有关系的活动,就是国际的。
王:我们有一个理论上的问题没有解决好,就是总喜欢以东方和西方二分,其实西方没有一个本质主义的特征。
卢:那么,我们怎样理解欧美提出的“全球化文化”?
高:从文化角度讨论全球化,西方70、80年代就开始了,但90年代才有实际的国际环境去实施。全球化是互动的,不能看作单方面的文化入侵,全球化文化本质上不是表面现象的游动,进来就意味着出去,出去就意味着进来,它是文化错位。
俞:全球化虽然是个幽灵,但你不得不做出选择,这也是所有强调民族自尊的国家必须面临的挑战。事实上,韩国、印度、土耳其等国关于自己的文化想象,从本质上看都并未能阻挡全球化这个洪水猛兽。我们的艺术创作、艺术批评,也面临同样的尴尬。不过,仍有的希望是:中国人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文化大国,所以我们当前必须去适应全球化这个语境,然后再去寻找新的可能。
卢:“国际策展人”的另一重要概念即“国际展览”,怎样界定“国际展览”呢?
高:从两方面来界定:一个是软件方面,它涉及到国际性的问题。具体到哪些展览具有国际性,从哪个角度具有国际性,国际性的衡量标准是什么。另一个从硬件角度看,有没有其他国家的艺术家参展。同时国际性展览有三个指标:一是品牌的高度。第二要针对当代艺术提出问题,第三其策划的展览是某一个文化地区的,一段时间,一种类型的艺术的集中展示。目前中国这三种“国际”展览都还很少,可以同时进行。
卢:是不是只有威尼斯双年展、卡塞尔文献展之类的能充分展现欧美人“国际”意志的才是“国际展览”?“国际展览”与奥林匹克或世界杯运动会的战略本质是否殊途同归?
俞:答案是肯定的,原因不仅仅是这几个展览有着悠久的历史,更重要的是:它们为我们建构了完整的国际展览模式,并为未来的艺术进程提供了某些新的可能性,从而改写了艺术史。同样的,它也为其他国家的展览提供了范例,并在自身包容、实验、互动、扩散的过程中,成为了艺术发展的风向标。
高:我觉得并不一定像威尼斯、卡塞尔这一类的才是国际性的展览,除了年度展览外还有专题性的展览,讨论国际性问题的专题展览有时更有意思。
陆:我生下来被教养成一个没有民族自卑感的人,试问是谁来评定是否为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