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主体是思想主张及其鲜明的价值取向;是一个鲜明的精神立场。
文艺复兴时代的人文主义思想赋予那个时代具有鲜明的科学精神,人们开始由此而有序地看到了人的自己,并且又由此而开始以科学而非神学的思想启蒙、思考社会与道德的结构乃至为之的创建。在这个过程中,艺术是先锋队。它把科学精神及其价值作为思想活动及表达的主体,使人们的意识乃至观念更早地走出了中世纪黑暗的桎梏。与之同时代的哲学被远远抛在其身后,像亚里斯多德和阿奎那等那样的崇尚客观规律的思想家尚未能从瘟疫般的罪名声中洗刷出来。
那个时代的代表人物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高举科学与博爱的旗帜,他们的艺术迄今光彩照人。
滑稽的是在今天整个世界似乎仍然只在意达·芬奇的《莫娜丽萨》画中人的微笑,甚至十分关心它生活中的原型,以至于不惜掘墓捞尸,却似乎没有人关心作品的精神核心,其作品的艺术之所以辉煌的价值之所在。
但是这个庸俗而仿佛无聊的世风并不能够妨碍人们对艺术主体的重要性的认识,更不能够阻止艺术主体当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的规则。
当西方世界的思想发展到了促使社会的建设、道德及法律的建设的课题——必须真正面对与尊重每个个体的自然人的人格及心理事实——的整个时代流程中,艺术的主体总是更加敏捷地发生着变化,并因此而表现出艺术样式的创新性与越发的丰富性。艺术也因此正如人类社会本身那样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这使人们看到了印象派之后的艺术终结了文艺复兴以来被科学与正统的“经院主义”所羁绊的艺术史。人们从毕加索的艺术中看到了人的强烈的自我,并且因此而开始了主体是人的自我的艺术史的历程。再现自然的视觉艺术的历史就此结束了,像与不像的手工之术已交由相机工业去完成。
不久之后,杜尚为代表的后现代艺术家把艺术的主体从显得更私人化的自我提升到了一个理性的、从观念上审视社会价值、文化价值的高度,并且解除了具有术业传统的艺术形式的固结,使艺术从过去的必须由术业支撑其外壳的繁复样式中解放出来。由此艺术的目的被空前地凸显,其活动过程则能够直接有效地介入到了现实之中、生活的行为之中、人们的心灵之中。装置艺术、行为艺术,不管人们喜欢不喜欢、懂还是不懂,没有关系!只要接触到了,或者哪怕是仅仅听说了,那么心理一定有反应,心灵一定受到了干预。人们一系列稳定的价值观则因此而遭到挑战;社会的精神结构也将因此而得到创建性形式的发展与进化。(顺代:也正是这个缘故,一个希望天下一成不变的意志当然不能选择这种与人的精神目的及社会建设的进步紧密相联的艺术。相反它的稳定大计最好不要看到艺术。但是那也太没面子了,双百方针放在什么位置了?文化的重要性、软实力的战略性怎么体现呀?于是就看看那些过了时的、再也不会与创新有关的艺术乃至伪艺术吧。于是,体面上还是花花绿绿的)
艺术因此而更加有效地作用着人们及社会的精神及行为的创建与进化。它真正成为了将思想及价值观物质化、可感化的一种直接有效的思维方式。
这种思维方式自上世纪初诞生以来,不仅广泛地运用于需要拢络人心、赢得市场的商战上,还成为西方在心理上、精神上乃至意识形态上征服东方、摧毁不同价值观之敌对阵营的利器。伟大的红色苏联因此而倒下了,其他的红色阵地也在其思维方式的经过中风雨飘摇或者改变颜色。而近期的北非在一阵阵的茉莉花香的溢洒之中亦风云变幻,西风在那里吹散了神圣的残阳剩霞。
自杜尚以来的当代艺术已经成为:人们的一种直接有效的思维方式而深刻地介入到了社会乃至全球性各个领域的活动之中。
艺术的主体是强烈的精神目的作用下的思想及其鲜明的价值取向;是一个如此鲜明的精神立场;是一个如此有效的思维工具。
正因为如此,西方的艺术自然而然能够与他们的精神及社会建设乃至精神及社会的目的高度地统一起来,并且最终进化与发展成为一种充满智慧的思维能量,一种易于产生效力的精神策略。